这是在两个人心意相通后的事情。
中秋小番外
“抱歉，我本以为今天可以赶回去的。”沈夜对着屏幕那边的人说。
他来迪拜已经半月有余，事情进展得并不算顺利，故而拖了很久都没有回去。天空刚刚擦黑，沈夜拒绝了合作者的邀请，独自回到酒店的住处，打开电脑，联络谢衣。
这里和国内有四个小时的时差，太晚了的话，另一边就要超过十二点了。
谢衣善解人意地笑了笑：“没关系。”
“中秋节你没有吃些月饼么？”沈夜扫到屏幕的一角，“云岭冰酒？你喜欢那个？”
“吃过了。”谢衣端起甜酒杯向对方示意，“这种酒配一点甜食来饮用很合适。”
冰酒本身的甜度就很高，但是口感柔顺精致，带有适当的酸味，所以谢衣干脆把它和甜腻的月饼配在一起。
“呵……看你这样，我倒是也想喝上一杯了。”沈夜轻笑道。
谢衣问：“要去楼下的酒吧么？”
“不，我只想喝你的调酒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谢衣无奈地笑了笑，“我们相隔几千公里。”
沈夜不以为意：“没关系，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做。”
谢衣一怔：“阿夜想要自己调酒？”
“不可以么？”
“倒不是不可以……让我想想。”谢衣思索起来。
“等等。”沈夜又道，“给你加一个限定条件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今天正好有人送了我一瓶威士忌，用进调酒里吧。”
新手可以调的酒，还必须用到威士忌。
谢衣很快想到了答案：“那就调一款Godfather吧。”
“需要用什么？”
“威士忌，Amaretto Disaronno的杏仁利口酒，冰块，岩石杯，还有搅拌长匙。”
沈夜给服务台打了电话，很快，需要的东西被送到了门口。
“等我一下。”沈夜离开了屏幕。
来送东西的服务生看上去很年轻。
“您好！我是酒吧的侍者。”朝气蓬勃的声音，“这是您要的酒和工具。”
“请问……您是打算自己调酒吗？”他主动问道。
“嗯。”沈夜接过托盘，放到屋里。
“其实您可以试试我们一层的酒吧……”服务生热情地推荐道。
“这杯酒我必须自己来调。”沈夜淡淡地说，“账单在哪儿？”
服务生将账单递了过去：“您真是个浪漫的人……还专门点了Amaretto Disaronno的酒。”
沈夜签下名字：“哦？这里面还有什么典故？”
“嗯，那是关于画家卢伊尼的故事。”服务生娓娓道来，“据说某年他给Saronno的一个避难所绘制壁画，在旅馆里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寡妇。”
“壁画的主题是圣母，卢伊尼就请那位寡妇做自己的模特。相处的过程中，两个人萌生了爱意。画家送给寡妇一幅肖像画，而她也回给卢伊尼自己制作的一种甜酒。那就是Amaretto Disaronno的原型。”
“所以这是一款因爱而生的酒，用来表达爱意是最好不过的了。”服务生一口气说完，才惊觉自己似乎过于多话了。
“先、先生……我很抱歉。”他局促起来。
“没关系。”沈夜将小费递到他的手上，“我很喜欢这个故事。”
“阿夜，发生了什么事么？”看到对方终于又出现在屏幕里，谢衣关心地问。
沈夜摇头：“只是服务生给我讲了一个小故事，耽搁了些时间。”
“小故事？”
“嗯，关于爱的、利口酒的故事。”
谢衣侧头浅笑，没有搭话。
“你总是这个样子。”沈夜的语气中似乎充满困扰。可谢衣却看到他眼里尽是温情。
“看来我应该好好学些酒的知识了。”沈夜又道。
谢衣开起玩笑：“哦？想再当我的学生吗？永夜同学。”
“就这方面而言，”沈夜仿佛真的在思考，缓缓道，“我想还是叶海更专业一点。”
“喂喂……”
在谢衣的指导下，沈夜第一次尝试了调酒。
“阿夜……利口酒加多了……”谢衣无奈地说。
沈夜毫不在意：“我记得你说过，鸡尾酒会根据客人的需求而调整制法。”
“现在，”他拿起杏仁利口酒的酒瓶，“我只想多尝点爱的味道。”
竟然就这样一本正经地讲出情话。
谢衣柔声道：“下次我来调给你喝。”
Godfather采用的是搅拌法，只要将威士忌与利口酒依次加入放好冰块的杯子中，轻轻搅拌即可。
然而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暗藏学问。搅拌到什么时候停止是由调酒师来决定的事情。搅拌过短会让两种酒无法融为一体，搅拌过长又会令冰块融化，让酒的味道变淡。
有谢衣的即时指导在，沈夜的首次调酒还算合格。
两个人边喝酒边聊天，时间过得很快。谢衣抬头看表，发现已经将近十二点了。
“我这边的中秋就要过了。”他略带遗憾，“时差还真是有点麻烦的东西。”
“抱歉。”这次到底是沈夜爽约了。
谢衣摇摇头：“阿夜，你那边看得见月亮吗？”
沈夜向窗外望去，他特别选了这个房间跟位置。
“嗯，看得见，很圆也很亮。”
“我这边也是。”谢衣不禁感叹，“……此时相望不相闻，愿逐月华流照君……”
“不是的，我听见了。”沈夜轻声说，“谢衣，我都听见了。”
不管是心底的爱意，还是蔓生而出的思念，他都听到了。
“我爱你。”沈夜清晰地说。
谢衣缓缓地笑起来。
“趁着时间还不到……”他看着屏幕里的人，“中秋快乐。”
“嗯，中秋快乐。”
“中秋快乐。”
“为什么要说两遍？”
“一遍是说给阿夜的……”谢衣勾起唇角，“一遍是说给别人的。”
沈夜扬眉：“对着我……说给别人？”
“是啊。作者告诉我，这样她们就能看到。”谢衣轻快地说。
“她们……”沈夜想了下，“哦，她们啊。”
“阿夜也来说吧。”谢衣提议道。
“为什么。”
“因为下一个中秋就在一年后了。”谢衣缓缓地说，“缘来则聚，缘尽则散。或许那个时候大家已经分别了……”
“有道理。”沈夜颌首，“那就祝她们中秋节快乐。”
谢衣笑起来，在屏幕那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。
“阿夜……我也爱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夜端起了杯子。
不管在何处，窗外的月亮都是一样的明亮。
他们同时饮尽了杯中的酒。
EN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