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！要判这么久？！”柳元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。

看守立刻冲过来按住他。

“你不是初犯。”许婧冷冷地说，“这次又是数罪并罚，十五年并不算长，如果真要重判，二十年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
“可我已经主动交代了啊！还提供了证据！”柳元和急道，“你之前不还答应我说，会尽力给我争取无罪的吗？”

许婧露出深深的厌恶之色。

“那是我错信了盛远！”她咬着牙说，“我以为一切都是警察对你的报复，才想尽力帮你脱罪。”

“我要换律师！”

“可以。”许婧说，“如果你真能找到其他人为你辩护的话。公派律师是不会变的。”

“盛远呢！我要见他！”柳元和攥紧了拳头，“这都是他的错！”

“盛远在保释以后因为身体不好，已经去疗养了。”许婧说，“当然，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仔细看了你五年前的案宗。”许婧顿了顿，“柳元和，这是你早就该接受的惩罚。不过，作为你的律师，我会帮你争取你应得的利益。”

柳元和的眼睛里全是怀疑。

“既然盛远抛弃了我，那我也就没必要继续听他的了。”他突然镇定下来，“你是律师对吧，你可以代表我召开记者会吗？”

许婧一怔：“什么？记者会？”

“你看过五年前的案宗，肯定知道，当初我是因为作了证人，才被轻判的。”

“那个案子啊……怎么了？”

“那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破不是吗？”
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“我想说，”柳元和瞥了一眼看守，“除了沈夜伪装现场，我还看到了别的。”

“柳元和，”许婧不耐烦道，“事到如今，你还想重演五年前的事，作证获得轻判？你觉得我会相信你？”

“我说的是真的！”柳元和压低声音，“当初盛远为我辩护的条件之一，就是不许我把所有事情讲出来！”

“哦。”许婧仍旧没有相信，“这样的话，你直接和警察说好了，证人先生，何必要我去找记者？”

“因为涉及到他们警察内部的人！”柳元和急切道，“就算我告诉警察，一定会被他们压下来的！”

“我没空跟你浪费时间，如果没有别的事情，我就先走了。”许婧起身欲走。

“我有证据！”柳元和喊道，“我把证据给你！当初盛远要我毁掉！我假装毁了，想着以后出去了或许还能敲他一笔！”

许婧犹豫了一下，重新坐下。

“什么证据？”她问。

“照片！我拍下了照片！”柳元和说，“可惜后来手机掉水里了……只找回了那一张照片！但那一张很关键！”

许婧蹙起眉头：“你到底在看到了什么？”

“除了沈夜，还有其他活下来的人！”柳元和说，“我看到沈夜把他带走，然后才回来伪装现场！说不定……说不定那个人才是真凶！沈夜是为了帮他掩盖才那么做的！”

“那个人到底是谁？”

“我不能在这里说。你看到照片以后会明白的。”

“你还要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？”许婧没好气道，“你想我帮你，至少也得亲口告诉我究竟是谁。”

柳元和沉默了几秒。

“好……”他显然还在挣扎，“我告诉你。”

“……沈夜当时带走的那个人，就是找到乔宁被杀案子真相的警察，谢衣。”

“虽说除了失眠以外，并没有其他的问题，”阿阮看了看手里的化验报告，“但谢衣哥哥，失眠也不是小问题哦！”

谢衣微笑：“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调整。”

阿阮瞥了对方一眼：“我！不！信！谢衣哥哥总是想着工作！从来都不注意身体！”

“等主任医师回来，我非得被骂死不可！”她沮丧地说。

“司幽先生怎么舍得骂你呢。”谢衣哄道，“每次你开的药，我都按时服用。只是之前真的太忙了。”

谢衣和阿阮是五年前在医院遇到的。那时候阿阮还是司幽身边的实习医生，成为正式医生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。

“嗯……”阿阮思索道，“最近有一种新药，治疗失眠的效果还不错，我给你开两盒试试看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最后一个例行问题，”她看向谢衣，“车祸前几天的事，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吗？”

谢衣叹气：“……想不起来。”

“谢衣哥哥，你别难过，心因性失忆不好讲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。”阿阮安慰道，“反正只是片段，并不影响生活嘛！”

“是啊，不过越是空缺，就越让人在意。”谢衣看了眼手表，“那我就去交钱拿药了，下次还是一个月后？”

“嗯！下次直接去找司幽老师就好了！”

“谢谢你了，阿阮。”

几个小时后，谢衣开车来到城郊的墓园，

果然，沈夜已经在那里了。

谢衣捧着花，一直走到沈夜身后。对方却并未察觉，只是专注地看着那块墓碑。

那是瞳的墓碑。瞳生前是公安局的法医，技术堪称第一，跟当时作为刑侦一支队队长的沈夜私交甚好。五年前这天，也就是沈夜被捕三个月后，瞳因意外事故去世。

谢衣把花放在墓碑前，这才引起沈夜的注意。

沈夜示意他先别说话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。

谢衣心头一痛。他知道里面装的是超小型助听器。

五年前的KE-7号案件曾一度被定义为恐怖袭击。沈夜也因此被国安部的人带走秘密审问。就在秘密审问的过程中，沈夜的饮食遭人下毒。经抢救后，虽然保住了一条命，听力却严重受损。

下毒事件之后，公安费了很大的力气和国安挣，最终把案件接管了回来。

但沈夜的耳朵却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了，从此他不得不依靠助听器生活。

“账户调查的结果出来了？”沈夜问。

“还没有。”谢衣说，“虽然这次很直接，但五年前那次拐了很多弯，目前还没能查到源头。”

沈夜的神色冷了几分。

“那你为什么来这里找我。”

“因为今天是瞳的忌日，”谢衣垂下眼睛，“所以我想来见见您。”

“你们谢家到底要监视我到什么程度才满足？”沈夜语气嘲讽，“我从一开始就说过，没有重要的事情，你不要来找我。”

沈曦身边的看护是谢家的人。沈夜香草茶店唯一的员工谢欣儿，也是谢家的人。

虽然沈夜清楚，从五年前那件事开始，他和谢家之间的联系就再也割不断了。

但这样的日子没有人会喜欢。

“我来这里是出于自己的意愿。”谢衣轻声道，“和谢家无关。”

“够了，谢衣。”沈夜说，“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。”

说罢，他转身离开。

“老师……”谢衣看向沈夜的背影，“您真的就不能原谅我么？”

沈夜停住脚步。

“谢警官，我跟你说过很多次。”他始终没有回头，“从你拿枪指着我的那一刻，我就不是你的老师了。”

谢衣苦笑。

“我总盼着您哪天能改变心意。”他低声说。

沈夜勾起嘴角。

“永远不会。”他回道。

Act 1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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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Act写得我自己都压抑了，下更开始写幕间甜点的内容_(:з」∠)_