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爱,就看不到真实。
 
 

【沈谢】Shall We Dance (18-19)

18.

 

枪响了。

谢衣猛地抬眼看向对面的小楼,骚动的人群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声音。

只有三层的窗口是打开的,可是那里空空如也,连个影子都没有。

“阿夜!”

谢衣扭过头,却看到对方露出一个笑容。

“没事。”沈夜低声说。

十几秒后,一把狙击枪顺着窗口掉了下来。

“枪——!那是枪!!”

有人看到了这一幕,惊恐地大叫起来。

“啊啊啊啊……!!!!!”

“救命——!”

又是一阵骚动,谢衣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沈夜紧紧握着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们才离开了拥挤的人群。

沈夜的手机响了。

“好,辛苦你了。”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。

“怎么回事?”谢衣问。他心里隐约有些想法。

“杀手已经被解决了。”沈夜说。

谢衣沉默几秒:“在对面那栋小楼里?”

沈夜挑了挑眉毛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我刚刚听到了枪声。”

沈夜点头:“嗯,克洛维的人把他解决掉了。”

“我可以去见见那个杀手么?”谢衣问。

“为什么?”沈夜有些意外,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
“我只是想看看那个搞出这么大乱子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。”

谢衣的面色十分平静,沈夜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隐隐的怒意。

“好,我们过去。”他答应道。

刚刚走上小楼的三层,他们就看见克洛维的下属候在那里。

“沈先生。”男人恭恭敬敬地说。

“杀手在哪儿?”沈夜单刀直入。

“就在那个房间里面。”对方伸手示意了一下,“只是刚刚Noah反抗得太过激烈,最后的模样实在不好看。”

他说得很婉转。

沈夜侧过头去看谢衣,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。

“无妨。”

男人点点头,将两人带进了房间。

扑面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
杀手的尸体倒在窗户附近,血肉模糊,看来是中了好几枪,已经面目全非。

“应该说不愧是Noah。”男人不带感情地说,“最后的最后还闹了那么一出。”

他是指把狙击枪扔下去引起骚动的事情。

沈夜瞥了谢衣一眼,发现对方正在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尸体。

“这么年轻……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。”谢衣轻声说。

“为了钱吧,我想对方出的价码一定很高。”男人答道。

但沈夜明白,谢衣并不是这个意思。

让那个人愤怒的,是这个杀手不断将无辜者牵扯进来的行为。

“沈总。”沈夜的手下走进屋里,“酒店那边已经灭火完毕,排除警报了。”

“知道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他拉住谢衣的手,将那个人带离这血腥之地。

 

第二天,沈夜去参加了武器展会。谢衣哪里都没有去,在酒店里一直等到晚上。

展会后的晚宴就如克洛维本人一样张扬华丽。

沈夜和谢衣到场的时候,已经来了不少人。

克洛维见他们来了,对身边的人道了声失陪,端着酒杯走了过来。

“沈先生,你可算来了。”她身上的银灰色礼服很是夺人眼球。

女人的目光落到谢衣身上:“不知道这位是……?”

“谢衣。”身着白西服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。

克洛维冲他点点头。

“谢衣是我的探戈老师。”沈夜直白地说,“我们现在正在交往(in a relationship)。”

克洛维扬了扬眉毛,笑得更灿烂了。

“伊伦·克洛维。”她向谢衣伸出手,神情多了几分郑重,“很高兴见到你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谢衣大方地握了握她的手。

“能把沈先生教得那么好,谢先生想必是一位探戈高手了。”克洛维眨眨眼睛,“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跟你跳上一曲?”

她问的是谢衣,眼睛看的却是沈夜。

沈夜没有做声,只是回过头去看身旁的男人。

“当然,该说是我的荣幸才对。”谢衣稳稳地答道。

“那么一会儿见。”克洛维端着酒杯离开了。

“她比我想象的要年轻。”看着女人的背影,谢衣开口说。

沈夜从侍者手里拿过两杯饮料:“如果只把她当成个小姑娘,恐怕会吃大亏。”

“看得出来。”谢衣接过对方递来的杯子。

“哦?你看出来了?”沈夜饶有兴趣地问。

谢衣不假思索地说:“察言观色是调酒师必备的能力。她刚刚一直在试探我们的关系。”

不断有人走过来和沈夜打招呼,全世界有名的军火商几乎都来了。

“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!”

门口突然传来争执的声音。一个年轻人生气地挥舞着他的拳头。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位颇具绅士气质的老人。虽然他头发花白,脸上满是皱纹,显得十分苍老,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却是神采奕奕。

“嘿……这不是莱因先生么。”克洛维笑着走向那位老者。

“克洛维小姐,很高兴见到你。”莱因微微颔首,“抱歉,我的手下太不懂事了。”

“丹尼尔!你在干什么!”他做出斥责的模样,对着年轻人说。

“可是先生……我……我必须护卫您的安全!”丹尼尔执拗地说,“昨天晚上就发生了袭击事件!”

克洛维微微眯起眼睛。

“真的很抱歉。”莱因看向克洛维,“这孩子只是太担心我的安全……”

“不,没什么。他也是一片忠心。”女人不紧不慢地说,“不如这样吧,就让这位先生跟我的下属一起警戒会场的安全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年轻人还想说些什么。

“就这样吧,丹尼尔。”莱因打断他,“真是太感谢您了,克洛维小姐。”

女人叫来了负责安保的手下,交代完事情后回到了沈夜这边。

“那个年轻人是谁?”沈夜问,“我可不记得莱因身边有这么个保镖。”

克洛维嗤笑一声:“当然,那个人两个月前还在贫民窟里挣扎呢。”
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“有传闻说,他是莱因的私生子——不过本人尚不知情。莱因有很多情妇,却连一个儿子也没有,找到这个孩子以后就立刻把他弄到自己身边。”克洛维语带轻蔑地说。

“难怪今天也要带着他。”沈夜说。

只是刚刚那么一弄,搞得好像克洛维没有能力确保在场人员的安全,也难怪这位军火商小姐面色如此不好看了。

“只是那孩子似乎什么也不知道,干劲满满的样子。”谢衣接口道。

“是啊,估计是害怕自己会被扔回贫民窟吧,恨不能马上做出点功绩来。”克洛维故作感叹状,“年轻可真好啊,这么有奋斗的热情。”

她明明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。

沈夜和谢衣对视一眼,谁都没有接话。

乐队恰好演奏完了一首曲子。

“嚯,下首可是我非常喜欢的探戈曲。那么——”克洛维自然地拉过谢衣的手,“我就先借走了。”

不等沈夜说些什么,她就带着谢衣进了舞池。

 

晚宴中,人们都放松了下来,或是下场跳舞,或是谈天说笑。

没人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侍者悄悄离开了会场。

他已经做好了大部分的准备工作,只差最后一点,就可以将这些家伙统统炸飞。

不管是那个主办人,还是目标,甚至是他的雇主,都不会料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。

只要想到那些人惊恐的脸,他就兴奋得近乎战栗。

最后的死亡戏码,即将拉开帷幕。


19.

 

“这不是沈先生么……好久不见。”

看到沈夜一个人站在那里,莱因主动来搭话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沈夜冲老人微微躬身,算作招呼,“最近确实都不见您来我这边走动了。”

“老胳膊老腿跑不动了……”莱因叹口气,“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。”

“您太谦虚了。”沈夜说。

与自己不同,莱因的主要业务是舰艇。现在,亚洲这边的舰艇买卖多半是被这个老人家掌控着。

“都是上帝保佑。”莱因呷了一口杯中的酒,“虽然再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出现,但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军备战还是足够让我赚上一笔。”

“大概是老了吧。”他又叹了口气,“我现在反倒觉得这样挺好,不至于生灵涂炭……”

“您这话说得可真不像个军火商人哟。”另一个年轻人突然插话进来。

沈夜认得他,这个男人姓布莱恩。他是大约六年前冒出来的新兴军火商,借助当时的一场战争大发横财,然后才有了现在的地位。

“我可一点都不觉得和平年代有什么好的。”布莱恩夸张地耸耸肩,“若是CY战争能够再久一些就好了。”

那正是让这个男人发家的战争。

“CY战争……”莱因咂咂嘴,“我觉得不会再有那种规模的战争出现了。”

“因为那件武器吗?”又一个男人加入了话题。他和布莱恩是朋友,近三年才冒出来做起了军火生意。

“那件武器……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吧。”沈夜说。

“我可不这么觉得。”布莱恩似乎对于自己能反驳沈夜而感到高兴,“你们不知道么?卖出那件武器的公司一夜之间彻底消失,人员集体失踪,内部的资料也不知去向。”

“能做得这么干净,不是CIA就是军情六处吧。”莱因说。

“没人知道。”布莱恩神秘兮兮,“我倒是觉得可能在摩萨德手里。”

“如果能明确知道在哪个国家手里倒好了,现在这样最是提心吊胆。”

“谁说不是,一想到对方可能持有那种武器,谁都不敢轻易发动战争了。”新人军火商分析道。

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对抗变成了军备研究和武器储备,虽说是暗流汹涌,却也保证了表面上的和平。

“毕竟那是将CY战争一夜结束的东西。”莱因的眼中充满敬畏,“太可怕了。”

“恐怕现在那些大国都在暗中研制那件武器,希望自己能最早造出来。”沈夜说。

“嗯,必须加紧研究,同时又必须严格保密,不能让别的国家知道自己到底得没得到这张底牌。”莱因接口道,“也真是辛苦。”

“但这就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博弈吧。”那个新人说。

“我能理解那家公司急切想要卖出武器的心情……”布莱恩不悦地撇撇嘴,“但是卖出半成品实在是有辱军火商人的身份。”

明明是向敌对国内部发射的新能源导弹,却在交战的战场上空炸开,造成十数万人的死亡。

全世界都震惊了。长达若干年的CY战争因此画上了句点。

“这大概也不能怪他,我们毕竟只是商人,从不会自己生产武器。”莱因说。

“说得也是……那家公司为什么能自己搞出那件武器,到现在都是个迷。”

布莱恩哼了一声:“拜他所赐,战争结束了,大好的赚钱机会都没有了。”

“不过,我最近倒是发现了一些新的门路……”男人话锋一转,得意洋洋地谈起了自己的生意经。

沈夜对此毫无兴趣,说了一句“抱歉”便离开了。

他没走几步就看到克洛维面色严肃地跟下属说着什么。

“谢衣去哪里了?”等到对方交谈完毕,沈夜上前问道。

“哦,他啊。”克洛维勾起嘴角,“他的探戈跳得可真棒,我简直没法把目光移开。跟我跳完以后,他就被其他人邀请走了。”

“温文尔雅,风度翩翩,内敛却又不失爆发力……这样的东方男人真是魅力无穷。”她眨眨眼,“你可得把他看好了。”

“不劳你费心。”沈夜不动声色地说,“不如来说说刚刚你在谈些什么吧。”

克洛维敛起笑容:“自然是那个人的事。”

“那个人?”

“你把他引到阿根廷来不就是希望我来帮你除掉这个麻烦么。”女人蹙起眉头,“只是到现在,我们都没有摸清他的计划究竟是什么。”

“我们在明,他在暗。这件事只能等对方先动。”沈夜说,“就像昨天夜里那样。”

 

而现在,那位麻烦先生正处在很麻烦的状态之下。

双手双腿都被什么东西捆绑起来,眼睛也被遮住,他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。

“晚上好。”一个声音温和地说。

是个男人。

“这是哪里?”他问道,“你是谁?”

“这里是地下一层的仓库。”声音说,“我是打算阻止您暗杀的人,Noah先生。”

“阻止我?”Noah哼笑一声,“你是那个沈夜的人?还是克洛维的人?放弃吧,我是不可能吐露雇主情报的,你们还是直接杀了我吧。”

那个声音叹了口气:“用脚趾头想想都可以知道,您的雇主是科兹莫先生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至于杀掉您……”男人的语气非常平淡,“您是希望借此来引爆那些通过您的脉搏去操控的炸弹么?”

“——!”Noah吃了一惊,“你怎么会——”

“很不幸,那些机关我已经从您身上拆掉了。”男人说,“难道您没感觉出来么?”

“……”

“确实是旁人想象不到的计划。”那个声音继续道,“谁能想到您竟然打算杀掉会场所有的人。克洛维和沈夜都在防备着您的暗杀,而您正是打算利用这一点。在对方反手杀掉您的瞬间,会场的炸弹就会一起引爆,将所有人都炸碎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您是打算在电控室安上最后一枚炸弹,然后冲进会场直接刺杀吧。”

Noah正是在电控室被人打晕的。

“这让我觉得很奇怪。”男人又说,“不管怎么样,您都是科兹莫先生雇佣的杀手,如果祸及其他的军火商,恐怕会给科兹莫先生带来很大的麻烦。”

“所以,您这次的目的并不是沈夜,而是军火商,包括您的雇主在内。”

“请允许我大胆推测,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吧,为了您的哥哥,也就是——昨夜死去的,另一位Noah先生。”

“你……你究竟是什么人——!”Noah忍不住喊道。

“我?”

 

谢衣看着眼前被绑起来的杀手。

“我只是打算阻止您暗杀的人罢了。”



* Relationship在英语里面算是比较正式的表达两个人交往关系的词,所以克洛维的态度变了,因为她知道沈夜是认真的。


15 Feb 2015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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